高吴（第四章）
关于高老师和吴老师一聊能聊半集这个问题，我发现自己也是一篇只写了一场，好拖沓啊，不过之后剧情应该就能展开了，明天就要出门旅行了，不敢保证能用手机更啊，先更一点看看吧。
人物仍旧是OOC的，私设如山！
吴惠芬看着丈夫的笑意在嘴角凝固，心不由得冷了下去。
“高老师，我以为你一向只喜欢盆栽，怎么如今也开始对摆弄花花草草感兴趣了？”
吴惠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高育良还是听出了其中几不可查的颤抖
“吴老师。”
“什么花啊？香的……那么好闻?”
吴惠芬的脸上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意，两只手却死死攥紧了，指甲刺的手心生疼，可她需要这种刺痛让她得以保持着涵养和体面，没有在丈夫面前当场失态甚至崩溃。
怎么也不愿甚至不敢去深想，丈夫怀抱里那个香味的来历。
沾染得那么深啊，好像都浸透了衣衫的每一个角落，让她避无可避甚至无法自欺欺人地去找个理由去为面前的男人粉饰，借此来骗骗自己。
吴惠芬是知道的，这些年高育良变了。
她眼见着他身上那些她熟悉的喜爱的在渐渐蜕变成一种她也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那是一个老师向一个政客的转变，似乎变得更温润圆融了，又似乎更深沉难测了，有时候杀伐决断起来，她竟一点也找不到当初汉东大学那位法学教授的身影了。
可，这是当年他们一起选择了决定要走的路。
是她说好了要一直陪他走下去的路。
所以，这些年她让自己配合着他的改变，跟上他的步伐，一直走到今天，他站在了一座城市最高的位置，得以实施自己当年的理想和抱负，她为他骄傲且与有荣焉。
可她怎么忘了，这条路上，岔路实在太多太多了。
高育良望着对面的吴惠芬，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收入了眼底，心里一阵抽痛。
记得那是很多年前了，她在他面前褪去了所有的隐忍和坚强歇斯底里的吵过闹过质问过，就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有那样的失态了，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麻木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挂在脸上的像面具一般的笑容，偶尔那张面具还是会裂开，透露出下面的伤痛和不甘，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少，直到他们都习惯了。
可面前的吴惠芬，还没学会戴上那张面具，她再怎么强作镇定可眼底的惶惑伤痛还是流露的那么明显。
“吴老师，对不起。”
高育良不知道自己这句对不起是在向过去或者现在道歉，可无论如何，他不想试图编个理由去解释和欺骗。
事实上，在他的妻子到来之前，他确实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软玉温香，享尽了温存，甚至在很多年前的同一天，他彻底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和誓言。
如果他时至今日还去找借口粉饰，那才是对她，也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
高育良的对不起让吴惠芬感到一阵绝望，他居然承认了，没有半点试图解释和推脱的意思，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惠芬！”
高育良起身，走到近前抬起手想要抹去那些泪，却激起了吴惠芬强烈的反应，狠狠挥开的手，打得高育良手背一阵发麻
“你别，先别，先别碰我。”
吴惠芬一步步后退，深吸几口气，试图憋回那些控制不住的眼泪，可好像只是适得其反，脚下没注意被绊得一个踉跄
“惠芬。”
“我叫你别碰我！我——我恶心！”
试图上去搀扶的脚步停在了当场，高育良苦笑着望着妻子眼里的恨意，跌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一时静默的可怕，直到吴惠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好不容易平复的声音又带上些许哽咽
高育良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
“吴老师，你先坐下。”
等吴惠芬坐定，高育良抬头，直视着她，“你想问什么？”
问什么？吴惠芬绝望地想，问什么都是多余，都不过是在彰显她做妻子做女人的失败。
“什么人？”
她还是问了，到底是心不甘，意难平。
什么人？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也复杂。
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年轻漂亮对男人充满了吸引力的女人，可她高小凤要仅仅只是个美女那就好了。
高育良摇头苦笑，取下了眼镜将自己绷紧的身子完全陷进沙发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是什么人，是一个馅饼。”
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为他高育良量身定做的馅饼。
伴随着这个馅饼的，还有无尽的权力，上辈子让他真正屈服，真正抵抗不住的诱惑其实是那背后的权力，高小凤只是这个馅饼的第一口。
当年的他，想为，也为了。
如今的他，不想为，可这真能由得他做主么？他赵立春毕竟还要在汉东省呼风唤雨十几年啊。
高育良不由想起了已经调去林城的李达康，当年他的面前，是不是也曾摆着这么一个馅饼？
可他李达康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去吃。
最后的结果是，他吃了，也被这个馅饼噎死了。
吴惠芬是一个聪明且通透的女人。
丈夫的话让她迅速冷静下来，理智的回归伴随着的是zz嗅觉的觉醒，她暂时将情感上的波动压制了下来
“育良，有什么事，你不要瞒我。”
高育良望着对面的妻子，心情复杂，当年他瞒着她，除了怕她担心害怕，更重要的是他心底的信念和理想实际已经摇摇欲坠趋于崩塌的边缘，李达康迅速地调离使他对这场权力的游戏生出一种既怕又爱的难以言明的复杂感受。
他惊惧于这样明目张胆毫无原则底线的权力输送，可他又看见了在这场游戏中他所能取得的巨大利益。
他被蛊惑了，继而屈服。
而这一切，当年的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想让吴惠芬知道。
但今天，他又一次站在了这个选择面前。
进一步，退一步，似乎都会万劫不复。
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自己承担，而这个人，只有也只能是吴惠芬。
高育良酝酿了片刻，戴上眼镜，以他能控制住的最平缓的语气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关于赵立春和赵瑞龙父子，关于吕州那个迟迟未批的美食城，关于李达康的调离，甚至关于他和小高的相识。
吴惠芬被震惊了，作为高育良的妻子和伴侣无论在家庭和事业上她一直是骄傲的并觉得自己完全有骄傲的资本，可现在她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幼稚。
他的丈夫所处的再也不是汉东大学那一亩三分地了，gc的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她早有准备却想不到自己的准备是那么地不充分。
这权力——真的可以这样玩？
这汉东省——真成了他赵家的gzg了？
而高育良现在面临的选择，完全可以决定他今后的政治前途，应该怎样做？她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却忽然惊觉
他的丈夫，或许已经作出了选择。
“你，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是不是？”
高育良深深看了吴惠芬一眼，摇了摇头。
“可你已经吃了那个馅饼！”吴惠芬的声线忽然拔高了，她毕竟是个女人。
“我没有。”再也不会了。
“可你想去吃，你被诱惑了！是不是？”
高育良沉默
吴惠芬看着默然不语的他，冷笑了一声，
“我先回去了。”
“吴老师”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我需要好好想想。”吴惠芬去拿沙发上的包，转身却被高育良堵住了去路。
“惠芬，”高育良按住她拿包的手，“我真的没有。”
“可你这里有！”
吴惠芬的手指狠狠戳在高育良心口的位置，咬牙切齿地红了眼眶。
高育良看着面前的吴惠芬，浑身紧绷着仿佛一根随时会拉断的弦，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心上的那根手指继而把妻子变得冰冷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
“惠芬，还是调来吕州吧。”
“怎么？你要我来看着你，你怕自己经不起诱惑？可笑，我没有那样的闲工夫……”
“惠芬！”
高育良整个晚上唯一一次吼了自己的妻子。
“我只是，想你在。”
高育良放低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惠芬居然从中听出一丝了脆弱和恳求。
夫妻两人相对静默良久，吴惠芬抽出手，拢了拢鬓边有些散乱的头发
“再说吧，我晚上先回去，明早还有课……”
“别，吴老师，今晚就别走了，都……那么晚了。”
高育良开口挽留，他知道吴惠芬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这一切，可他有种直觉，如果今晚她就这么离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吴惠芬，很可能会变成他记忆中的样子，那样的她，他真的不想再看见。
吴惠芬终于还是没走，回房抱着被褥去了客卧，高育良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一言未发。
半夜的时候，前尘旧事和将要面对的种种难题接踵而至地涌上心头，高育良终于还是没忍住偷偷跑到了阳台，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任由窗外的冷风不断灌进自己的身体，他只想在青烟缭绕中彻底把自己放空，什么都不想。
一声轻响惊动了他，高育良回头就看见吴惠芬披着外套站在自己的身后，面容在夜色中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对视了良久，吴惠芬上前两步，默默地抽走高育良手中还在燃烧的烟蒂
“外面那么凉，还抽那么多……”
吴惠芬的手被紧紧攥住了，任由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高育良躺在床上，望着妻子一动不动的背影，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鬼使神差地，他靠了过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试图从背后将吴惠芬揽在怀里。
“让我来猜猜……“
妻子清冷的声音忽然在一片静谧的室内响起，高育良抬起的手僵在了半路
“她比我年轻？”
“也比我漂亮？”
“肯定的呀。”
“你也，很喜欢她……是不是？”
清冷的声音终于透出了一丝脆弱。
“惠芬！”
高育良心中一片苦涩泛起，他紧紧抱住浑身发抖的吴惠芬，只想让她冰冷的身体暖一点，想要止住她无法控制的颤栗。
“育良，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吴惠芬一字一字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出了这句话，眼泪也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妻子的抽泣声中，高育良一次次在她耳边重复着这三个字，直到天边渐渐泛白，直到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