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吴（第五章）
首先对不起啦，因为在外旅行半个月，一直没有更新，好像电视剧已经放完了我都没好好看，今天回来的早努力更一点，这章小高出来的有点多，但算正式下线了，忽然发现高老师就算重生开金手指，面对的问题还是很麻烦啊~
人物仍旧OOC,私设如山，求不嫌弃求下文点梗
高育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雪白天花板，一时竟有些恍惚。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他蓦然起身，望了望身边空荡荡的床铺，披了件外衣急匆匆地向楼下冲去。
吴惠芬坐在餐桌前，一手端着杯牛奶时不时抿上一口，另一只手慢慢翻阅着桌上厚厚的一本教案，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洒落在她背后，映得她整个人像笼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很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高育良下楼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适才有些过快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吴老师，早。”
吴惠芬抬头淡淡扫了一眼显得有些局促的高育良，没有回应。
高育良有些讪讪地想要坐下，拉开了椅子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一片空白。
“我赶着去学校。”
吴惠芬说这话时头也没抬。
“……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高育良洗漱过后去到厨房，也实在没心思做什么，随便热了杯牛奶胡乱弄了点面包，心里想到吴惠芬有些苦涩，但转念间又扯出一个颇有些自嘲意味的微笑，往好了想，她还肯赌个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总好过无动于衷。
等回到餐桌前，吴惠芬已经吃好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
“吴老师”
“还有事么？”
“你……”
吴惠芬深深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高育良，
“我今天回学校就打报告申请调过来。”
“诶。”高育良愣了一下，轻轻点头，“谢谢你，吴老师。”
“不客气。”
吴惠芬走后，高育良脑子里又开始想起将要面对的那些个千头万绪的破事，不由得头疼，嘴里的面包也就更味同嚼蜡了，实在没胃口于是干脆收拾了，这才发现盘子里还剩着一枚煎蛋，也没在意就往垃圾桶里一倒，黄澄澄的蛋液就那么流了出来，高育良看见愣了愣，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却不自觉的缓缓向上勾起，轻笑出声，
“吴老师，你啊……”
吴惠芬素来肠胃不好，从来不吃任何半生不熟的东西。
时隔多年再次坐在吕州市委书记办公室里的高育良，恍如隔世，感慨万千。
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吕州市的城市规划总图，这图高育良再熟悉不过，却也觉得陌生，他离开吕州正式调进省里的时候，这张图早已不是眼前这副样子，说起这点来高育良还是佩服自己的老对手李达康的，虽然他固执，激进，不近人情，但在城市改革方面确实敢想敢干，他们搭班子的时候无数次争论最后几乎变成争吵的那些问题，放到十年后再看，高育良不得不承认李达康的很多想法是极具前瞻性的，例如那个时候很少有人会注意到的绿色环保问题——望着图里最显眼的那一小块蓝色的区域，高育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月牙湖，吕州的名片！
李达康要保住它，所以去了林城；但这张名片终归还是毁在了自己的手上，今时今日难道还要毁第二次？
可他又能怎么做？按照现在的形势，赵瑞龙达不成目的决不会善罢甘休。
高育良毕竟不是李达康，他不会选择用直接的方法去和赵家硬碰硬，更何况他一只脚还踩在他们精心设计的套里。
高育良又想要抽烟了，烟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火，忽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又放下了，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高小凤已经三天没见到高育良了。
三天不算长，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一次次想起上次高育良临走时回身望她的眼神，她说不清楚也许只是女人的直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和高育良关系的发展既有计划内刻意的步步为营，却也有双方你情我愿的水到渠成，她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那个拥有能改变她拯救她能力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渐渐热切，她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个眼神变了呢？
高小凤百思不得其解，加上杜总耳提面命的叮嘱，这三天就变得格外难熬起来。
所以当高育良再次出现在她门前的时候，她的欣喜比每一次见他更甚。
笑着将人迎进门，她又忙着去泡他爱喝的茶，茶刚端到面前，进门后就一言未发的高育良开口了
“小高，别忙了，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紧挨着他坐下，高育良不着痕迹地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却猝不及防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我想你了！”
高小凤侧身偎在他怀里，芊芊玉手紧紧抱住了高育良的腰，将脸轻轻靠在他心口的位置，低声呢喃。
靠在这个男人怀里，听见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高小凤才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一些，可仅仅是片刻，她便敏感地觉察到了那略显僵硬的肢体所散发出的讯号，于是，下意识把手揽得更紧了。
高育良低低叹了口气，握住环抱在腰上的手轻轻拉开，“小高，别这样，你听我说……”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高小凤有些木然地望着面前这个她曾以为可以拯救她出火坑的男人，他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中的温柔变成了疏离；他的声音还是低沉温润，可吐出的再不是令她钦佩的学识见解，更不是带着宠溺的温言软语了；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喜爱热切的眼神，竟都藏在眼镜背后看不见了。
所以，是她失败了？
高小凤的脑子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嗡地一下炸开了，一时之间，赵瑞龙、杜伯仲、还有很多她曾经被迫去应酬过的人的嘴脸一齐涌上心头，最后定格的是却是她姐姐高小琴那张带着泪的坚毅面庞。
高育良本来并不打算再来见高小凤的，可毫无交代也有可能为日后埋下隐患，毕竟，这段日子他和小高的交往已经在某条界限的边缘了，所幸，大错尚未铸成。
高育良用平静的语气讲完早已打好了腹稿的一段说辞，心里有些解脱的轻松感，可高小凤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柔软的身体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还没等高育良反应过来细碎的吻就已经落在他的脸上、唇边、颈项，带着点点湿意，更多的是不容忽视的热度和香甜的气息，高育良脑子一阵混沌，手下意识地揽住了怀中女子柔软纤细的腰肢，手心隔着薄薄衣料感受到的滑腻的手感和热度……
高育良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有些狼狈地仓促起身将怀里的人推了出去，力道一个掌握不好，高小凤就那么直接被掀倒在了地上。
高育良喘着气站起身来，他是头一次在高小凤面前显得那么狼狈失态，连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小高，你这是做什么！”
高育良感到懊恼和羞愧，他当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定和清高，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也不过是一个受不了诱惑的普通人，上辈子，吴老师早已看出了这一点，学生侯亮平更是当面指了出来，只是他拿着“爱情”这个幌子掩饰着自己的堕落和背叛，却不愿直视自己被欲望打败了的事实。
倒在地上的小高抬头看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满含着哀怨委屈，泪水一颗颗地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着实堪怜。
可高育良哪里还有上辈子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只记得这个女孩子在红毯上倒向他怀里的那一刻，便是一切错误的开端。
回头想想，当年的他，也许确实是喜欢高小凤的。
当然，那样一个年轻美丽，温柔可人又乖巧顺从的女人给了他身为一个中年男人身心极大的满足，可现在看来，她的出现也只不过是满足了自己渐渐位高权重，信念崩塌后日益膨胀的私欲而已。
何其不堪！
“我做错了什么？”高小凤哽咽着颤声问道
高育良沉默片刻，上前几步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高，你还年轻……”
“我不听这些。”
高小凤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那根浮木，将脸埋在他胸前，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高育良明显感觉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渐渐染上温热的湿意，可心里除了淡淡的歉疚却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心口的位置似乎还留着昨夜吴惠芬手指的温度，那个戳着他心口诉说着背叛后隐隐的痛，在小高的低泣声中，他眼前闪过的却是黑夜中妻子无声流泪的脸。
在发现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心软动容之后，小高慢慢停止了哭泣，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仪容，“对不起，高书记，我失态了。”
“没事，小高，那……我先走了。”
“书记……我，我以后有问题还能向您请教么？”
高小凤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低低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意味。
“小高。”高育良欲言又止。
高小凤忽然明白，那个一直会回答她“当然有时间”的人是去意已决了。
高育良看着高小凤眼中的期盼慢慢染上一丝绝望，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同样一张面孔，他知道小高与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高小凤比起高小琴，要单纯、软弱，也容易摆布得多，那十二年，她一直很听他的话，即便在香港那几年聚少离多，她也很安分地没有给他添任何麻烦。
他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那个精心设下的温柔陷阱，她也算是受害者，错在自己毫无定力，丧失了底线，高育良在狱中的三年自省其身，除了责己没有怪过任何人，更不会把责任推到这个跟了他十二年并为他生下一个儿子的女人身上。
“我市委的工作很忙，你如果有兴趣自学，我可以帮你安排深造的机会。”
高育良话说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他上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却似乎并没有亏待了小高，这辈子本该把所有有所牵扯的机会都扼杀在萌芽的，他这无法彻底绝情的“书生意气”说不定就给将来埋下隐患。
“不用了，高书记。”
小高却笑着摇了摇头，努力收回眼底的泪意，“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这几个月能在书记身边……学到很多，已经很满足了。”
高育良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高小凤并没有出门送他。
高育良走出那座豪华别墅的大门，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高育良从别墅出来直接回到市委，当晚，吕州市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灯亮到了深夜。
